第4章 放风筝(八千)-《宋女史为何如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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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来韩来的猜忌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张子奇这就上手了。

    “习武之人,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。”

    宋端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,脸上闪过些尴尬。

    张子奇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放肆,忙往一旁挪了挪身子,有些讪意的笑了笑:“是我失礼了,女史不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宋端抱着自己的腿,将风筝交给张子奇。

    “公子今日选的地点倒是不错。”她道。

    张子奇笑道:“是啊,我不喜欢和城里那些公子哥儿鬼混,更觉得人多了只会徒增烦躁,还是要和合情之人在一起,才算不负,不过也要感谢女史赏面,愿意和我来这无人的僻静之地。”

    宋端听出弦外之音,笑道:“清者自清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张子奇似笑非笑,站起身来,那背影笼罩在阳光里,也有些阴暗在褶皱处藏匿:“女史说出这话来,恐怕自己也是不信的吧。”

    宋端淡笑着没说话。

    这段对话,倒是让她想起来那人去和曹琦对峙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张子奇则继续道:“在这靖安城,无需动用刀剑,只要口舌上锋利一些,就可以叫一个清白的人死去。”又道,“同理,一个满身罪恶的人,若都说他是清白的,那他一定就是清白的。”

    宋端没料到张子奇会这么说,微敛笑容。

    原以为张子奇这种性格,是散仙般不问世事的,没想到他却是污泥中开出的那朵莲,什么都看得破,却什么都不愿理。

    “公子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几句废话罢了,女史别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张子奇说完,指了一下旁边:“食盒里有点心,女史若是饿了的话可以先用一些,都是些甜食,想着女孩子或许爱吃。”

    女孩子不一定爱吃甜食,但是宋端喜欢。

    瞧着宋端从那食盒里端出那盘牛乳糕来,韩来终于忍不住,恶狠狠的闭上了眼睛,那可是宋端最喜欢吃的东西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宋端也惊喜万分,看着张子奇的眼神更加含笑,捏起一块牛乳糕来放进嘴里,冰冰凉凉又软又糯,奶香扑鼻,好吃极了。

    “看来女史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张子奇瞥眼笑道:“喜欢就好。”扥了扥那风筝线,“我是前几日回府上听父亲提了一嘴,说女史好像喜欢吃牛乳糕,所以这几日特地在靖安城搜罗手艺人,还好被我找到个婆婆,手艺果然不错。”

    宋端闻言,忽觉一股冷风偷袭上心头,嘴里的牛乳糕瞬间没了味道,干涩的咀嚼着,目光诡异,轻动了动。

    张炳文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牛乳糕。

    联想起上次川王让相儿来告知的消息,看来上御司和遥监殿里果然有曹家的眼细,就在身边。

    张子奇背对着她,并未察觉此人的异样,只是突然惊呼一声,宋端忙看过去,那风筝线好端端的突然断了,大喜鹊模样的风筝歪歪扭扭的落去了假山后面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张子奇觉得自己做的风筝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,况且这四处的风也不大啊,怎么断了,扫兴的往假山后头走去。

    宋端也起身随后。

    “奇怪了?”

    张子奇两人来到假山后,四处搜寻,都不见那风筝的影子,那可是老大一个喜鹊风筝,况且就是掉在附近,怎么凭空消失了?

    “这风筝不是落在这边吗?”

    张子奇看着宋端。

    后者点头,的确是这边没错啊。

    “算了吧。”

    张子奇叹了口气:“我到时候再做一个就是了。”调皮的看着宋端一笑,“到时候再约你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。”

    宋端失笑,瞧着张子奇手里的半截风筝线,捡在手里看了看,这根本不像是被风扥断的,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。

    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硌得慌。

    宋端往后站了一步,瞧着那满地的碎石片,若有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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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夫人!”

    小蛮端着清茶站在不远处,瞧着院里正在练武的罗衣,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,长枪耍了两圈就停下来了。

    她拄着长枪,气喘吁吁的摸了摸头上的汗,只觉得四肢都有些虚浮,为什么今天感觉如此虚弱,难不成是没睡好吗?

    “您都练了好一会儿了,还是歇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小蛮走过去劝阻道。

    罗衣索性把长枪往兵器架子上一扔,倒是准确无误的挂在了上面,随后接过那杯清茶来抿了一口,坐在一旁的石凳上,不紧不慢的调整着呼吸。

    看着罗衣头顶细密的汗珠,小蛮心疼的掏出帕子来帮其擦拭,闻声的说道:“夫人,都说春困秋乏,也许是前段时间因着三殿下的事操了太多的心,您也该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懂,习武这种东西,一年四季都不能落下的。”罗衣将茶放下说道,“也只有说给宋端听才听得懂了。”

    小蛮无奈一笑。

    正说着,月门处出现一人,正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小蛮忙道:“公子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杜薄腰酸背痛的,听到这话瞥了瞥,瞧见坐着的罗衣,吓得赶紧过去拱手道:“夫人。”抬头看了一眼天,“这白日的……夫人怎么练上功了,往日不都是……日头落了才起身吗?”

    “最近这几天有些贪睡,太阳一落早早就困了。”

    罗衣解释道。

    只是说完,瞧见杜薄身后有一个大风筝,皱眉问道:“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?可是风筝?还断了线……”

    杜薄恍然想起,拿到身前来,解释了一番。

    原来是韩来让他用飞出的石片打断了风筝线,然后把这风筝给偷了回去,害得他扔了无数个石片,连着胳膊都痛得要死。

    罗衣听完,只觉得好笑,忍俊不禁的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韩来就这么点儿心胸。”罗衣说着,再次拿起清茶来,“是他同意宋端致仕的,这会儿又看得这么紧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是了,自讨苦吃。”

    杜薄甚少见到罗衣发笑,眼神有些朦胧,罗衣的笑容就像是春江水暖上漂浮的一朵被封垂落的花瓣,透着香染和轻盈。

    “夫人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杜薄不安的扶着石桌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罗衣见此,嘴角的笑容一瞬间消失。

    杜薄吓得心里咯噔一下,又连忙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既然夫人……”他咽了咽口水,“夫人还要练功的话,我也就不打扰夫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

    杜薄忽然想起来什么,小蛮也不是外人,索性道:“今天到日子了吧。”搓了搓鼻子,有些失落的说道,“既然夫人身子不适的话,那我们下个月再……”

    罗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每个月的固定圆房。

    “无妨,你且去准备就是了。”罗衣冷淡的说道。

    杜薄喜出望外,好像生怕罗衣反悔,连忙去了浴房。

    小蛮偷笑。

    罗衣则抓起那个风筝来看了看,喜鹊,真是吉利。

    想着十四年前,她和杜薄新婚的当晚,那是冬日,府上的老姑姑手巧的剪了窗花贴着,也正是喜鹊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夫人,您在想什么呢?”小蛮好奇的问道。

    罗衣放下风筝,摇了摇头,起身说道:“没什么,我也要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夫人您上次伤到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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