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釜底抽薪(万更)-《宋女史为何如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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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消息很快传到了韩来等人的耳朵里,他正在给左脚换药,看着那擦不下去糊成一片的黑色狗皮膏药,皱了皱眉,就连自己也嫌弃。

    而且这膏药不光粘皮肤,还总是发痒,挠也不解痛快。

    “公子。”

    宋端从外面进来,手里拿着个瓷瓶,瞧着韩来露出的脚腕,上面的皮肤通红一片,就知道他刚刚抓挠过,嘱咐道:“这是白酒,擦一擦可以解痒。”

    还以为是罗清逸进来,韩来没有盖住脚踝,这会儿忙扯过衣摆遮住,他可不想让宋端瞧见这么恶心的一幕。

    “怎么是你,罗清逸呢?”

    韩来问道。

    宋端倒酒的动作一顿,背对着他冷淡道:“看来公子很满意罗清逸,这才几天啊,就连下臣侍奉都不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怪异,可听在韩来耳朵里却似天籁,他僵硬许久的脸上浮上一抹憋着的坏笑,探着口,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见宋端掐着小杯子的指尖秒趋泛白,韩来又道:“所以她人呢?”

    “和程听出去了,说是要给吴玹买些东西做贺礼。”

    宋端转过身来,韩来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收,她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好事啊好事。”

    韩来只得用话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笑:“不枉咱们筹谋许久,终于是让元白坐上了这赵国储君的位置,北东宫空置了三十余年,终于有主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不去恭贺一下吗?”宋端问。

    “我和元白的交情,自然不用那些假的。”韩来解释道,“更何况这消息肯定传出去了,自有许多人去贺他,不缺我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是了。”

    宋端提醒道:“公子与三殿下交好,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这下咱们将军府怕也要门庭若市了。”转了下眼睛,迟疑道,“不过有罗清逸在,必会帮公子打点妥当的。”

    韩来见她这样,脸上笑颜如花,不住的点头:“对,对。”

    宋端将白酒递给他:“那公子是自己涂还是等罗清逸回来?”

    “那就等她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韩来得寸进尺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好,下臣还有些事情,就先回上御司了。”

    宋端将小杯子放下,开门出去。

    门口等着的小篆刚才听着门缝,算是把发生的一切都听去了,宋端走后她拿着热毛巾进去。

    心里头喜滋滋的韩来见到小篆,那人一脸鄙夷和不屑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韩来皱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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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深夜,靖安城的上空没有一片云,便是晚上也是晴空,星子闪烁,像是遗留在头顶的烟花,那样的让人欢喜。

    “姑娘,浴房已经放好了水,可以洗啦。”

    宝儿从外面进来,对着坐在妆奁前的吴玹说道:“姑娘看什么呢?”

    吴玹闻言,忙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,也不转身,嘴上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: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你先过去吧……我马上就来。”

    宝儿抬了抬眼,可吴玹藏的紧,只得应声离开。

    吴玹瞧着手里那东西,妆镜里的脸被羞得通红,程听和罗清逸这送的是什么啊,两个不正经的人,这叫自己怎么穿啊。

    算了,吴玹索性塞在褥子里,起身去了浴房。

    木桶里的水温正好,吴玹泡在里面只留着一个脑袋,流云般的长发搭在桶外面,宝儿捧在手里用篦子细细的梳着。

    川王要纳吴玹的消息传来,宝儿似乎比本人还高兴,梳着头发也不住的哼着小曲儿:“姑娘来了三年,总算是苦尽甘来了。”

    吴玹抿嘴轻笑,水雾扑来,满眼氤氲。

    “殿下也真是的。”宝儿瘪嘴道,“连个喜仗也不给姑娘办,就这样说纳了就纳了,好歹放个鞭炮,也算府上热闹啊。”

    宝儿还小,自然不懂其中事,吴玹便道:“别再说这样的话。”

    宝儿咕哝着应声。

    “姑娘。”她道,“奴给您擦擦身子。”

    吴玹便撑着水桶的边,坐在了水里的小凳上,宝儿拿着湿毛巾温柔的擦着,嬉笑道:“姑娘这般,等下殿下肯定爱不释手呢。”

    吴玹脸色爆红,嗔怒着伸手打她:“死丫头,哪里学来的。”

    宝儿躲着,笑着不收敛道:“奴也十六了,自然什么都懂了。”

    (此处为了过审,省略宝儿的一个荤笑话)

    吴玹又气又笑,简直羞愤欲死,探出身子打她,谁知道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架子,挂着的衣服落在地上沾了水。

    “你瞧!”

    吴玹气怒道。

    宝儿丝毫不爬,仍是那副调皮捣蛋的样子:“姑娘别气嘛,奴这就给您拿来换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,不等吴玹阻止就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脚步到快,转眼就回来了,憋着笑把东西重新挂上去,吴玹背对着坐在桶里没注意,那正是她刚才藏在褥子底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姑娘快些吧,殿下那边在催了。”

    宝儿说道。

    吴玹点头,不舍的从木桶里站出来,瞧见架子上挂着的东西,脸色霎时僵硬,倒是宝儿哈哈大笑起来,又小声故意道:“姑娘还说呢,这东西都准备好了,可见刚才是真不好意思了哈哈。”

    吴玹恨不得重新钻回水里,在原地迟疑片刻,想起宝儿刚才那满嘴的混账话,细想想也挺有道理的,遂伸了伸手。

    “哎呀,姑娘还想什么,快换上吧。”

    宝儿倒是利落,将那东西塞进她怀里,笑道:“殿下保准喜欢。”

    吴玹咬了咬牙,穿就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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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相儿。”

    卧房里等着的川王叫了那人过来,相儿不明就里的凑过去。

    “哈——”

    川王直接冲他哈了口气。

    相儿推开川王,伸手在脸前摆了摆:“殿下这是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闻闻有没有怪味儿。”

    川王自己也哈了一口,用手捂住闻了闻。

    相儿一脸铁青,眼神里写满了骂娘,切齿道:“没有怪味儿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川王抬起胳膊也闻了闻,像条觅食的小狗,看的相儿心烦。

    “要不我还是再去洗洗吧。”

    川王作势要起身。

    相儿也不顾规矩了,一把将他按了回去:“我说殿下,您还洗啊,您打从宫里回来就泡在浴房了,再洗这身上的皮都要搓掉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放心吧,您现在香得很。”相儿又补充了一句。

    川王这才将将放心,轻咳两声,掌心不停的摩搓着膝盖,东张西望的。

    相儿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这人怎么这么紧张,不过就圆房吗?

    可也是了,川王成日里嘲笑韩来是个老童子,他自己不也是吗?

    相儿腹诽,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是去年有了媳妇儿才尝人事。

    “我说殿下啊。”相儿想着就唠了些偏的,“这下也只剩下韩郎君了吧。”

    川王是男人,又是将要洞房的处境,自然知道相儿的意思,他点了点头:“他可还早着呢。”说着,脸上笑得十分得意。

    相儿翻白眼。

    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得意的。

    他们三个,一个三十二年未尝人事,一个三十四年初尝人事,一个每月只能尝一次人事。

    难道不应该三人抱头痛哭一下吗?

    “吴姑娘来了。”

    宝儿在外面喊道。

    川王浑身一抖,猛地看向相儿。

    那人被盯得一愣:“殿下不让吴姑娘进来吗?”

    “让,快让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川王道。

    相儿这才出去,不多时吴玹走了进来,她乌黑的长发及腰,没有素日繁琐的发髻和饰品,更衬得气态柔美,身披长袍,站在不远处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吴玹抬起头,未着妆黛,脸颊粉嫩。

    川王看着她那对清透的眸子,不由得感慨了一下:“我算是知道书上所写出水芙蓉四字,到底是描述谁的了。”

    吴玹闻言,垂眸轻笑。

    “过来,玹儿。”

    川王这样亲昵的称呼让吴玹没想到,走过去坐下。

    川王觉得她这样紧张到让自己不紧张了。

    “你害怕?”

    “不怕。”

    吴玹嘴硬。

    川王笑了笑,温柔道:“你若是害怕的话,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吴玹不怕。”

    那人抬起头来,虽然脸上通红,却丝毫不退缩。

    川王只是笑。

    府上的老姑姑肯定和吴玹说过周公之事,他自不必赘述。

    (此处省略一段宽衣的动词)

    “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川王不知道该怎么说,这是小衣吗?

    他虽然没吃过猪肉,但总归见过猪跑,更何况和杜薄两人每每偷看秘戏图的时候,上面也不是这么画的啊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
    吴玹小声道:“这是程女史和罗女史送的……”

    川王听到这话,不可思议都写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罗清逸就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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