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一个名分(九千)-《宋女史为何如此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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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屋内,川王松开手臂,瞧见在怀里缩成一团的吴玹,只觉得心里包裹着的情愫都要化了,那酸酸甜甜的感觉,这难道就是欢喜一人吗?
哎呀,羞死人了。
——这叫铁树开花。
不知怎的,杜薄的话在脑海响起。
“殿下我……”
吴玹话没说完,便又被川王抱住,她紧张的闭上眼睛,那人却转瞬松开,继而说道:“过几天,我便向父皇禀明,封你为滕侍。”
吴玹红着脸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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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姑娘您慢些。”
御史府中,寻冬在后面撵着脚步飞快的曹纯,只是到了那膳堂门口,她不安的站住了脚,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锦安,那人一如既往的脸色冰冷。
尤氏夫人没死,曹纯进去肯定要胡闹了。
寻冬叹了口气。
果不其然,曹纯急匆匆的进去,瞧见这满屋子的人,只有她一人没落座,和正座上的曹燮对视一眼,脱口便道:“尤氏居然没死!”
曹琦咀嚼着嘴中的鱼肉,斜睨了她一眼。
杨氏在一旁皱眉道:“纯儿,没规矩。”
“来晚也就罢了,你在这里又大呼小叫什么。”曹行冷冰冰的说道,“还不快行礼问好,然后坐下用膳。”
曹纯闻言,强压着急态,如曹行般做了一切后坐下,看了看四周,尤氏没死这样大的事情,用膳的几人似乎都不是很在意。
“父亲。”曹纯说道,“张炳文肯定有问题,代领国子监却还是让四学的学生跑去刑场胡闹,可见是故意的,他那个儿子还邀宋端去府上做客。”
她这么说着,还看向曹行,似乎是想证明,那夜曹行将她拦下是错的。
“来让张炳文放人的是赵元意。”
曹琦不紧不慢的开口道:“张炳文又有几个胆子,敢和手握游龙卫的一国公主当街对着干,更何况赵元意是川王和韩来一手养大的,又极其倾慕后者,便是触怒龙威也不为所动,张尚书是咱们曹家属臣,小妹这样揣测,可是伤人心呢。”
对于大姐的话,曹纯根本不往心里去,而是继续对着曹燮说道:“父亲,张炳文就算了,但他那个儿子张子奇却不得不防,一家父子却生出两份心思来,您就不觉得奇怪吗?这其中必有古怪。”
“能有什么古怪。”曹行淡淡道,“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“就算张家没有二心,也难免贱人勾引。”
曹纯恶狠的说道:“宋端最会花言巧语,若是在那看不见的地方,用一些狐媚的好本事来,张子奇若是个心志不坚的,被他哄骗的父子心意不合,反了咱们曹家的水,那可怎么是好。”
这指桑骂槐的话听在曹琦的耳朵里,像是针扎一般,但她并不在意,而是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父亲,小妹的思量不无道理,哪个男人能禁得住狐媚呢。”
曹纯皱眉,好像被这人附和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
况且这话听着也不是那么回事。
“好了,你们不要再说了。”曹燮终于开口道,“张子奇的为人和衷心我心里有数。”又看曹行,“倒是老大,你那边的事情可以操办起来了。”
曹行颔首。
“知途,你倒是可以和宋端多接触接触。”
曹琦意味深长的对曹行说道:“你们两个应该会有很多肺腑之言。”
曹行淡笑:“是。”
而曹纯听着她们这样说,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明就里的状态,什么事?父亲要大哥操办什么?曹琦又提起宋端做什么?
而最关键的是,匡王在争储中败了,父亲等人居然连一丝反应都没有。
“快些用膳吧。”
曹燮说道:“还有很多事情要你们去做呢。”
“是。”
曹纯闷闷的应了一声,那肉粥送进嘴里却食之无味,她瞧着各人各色,忽然反应过来一些,有些不甘心的用力咀嚼着。
看来,家里还有很多事都把自己蒙在鼓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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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药熬好了。”
素问将汤药递给宋端,开门叫那人进去。
韩来正坐在花厅的小榻上,他头发垂在身侧,脸色苍白如纸,单披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衫,捧着书卷细细的读着。
那夜他骑马狂袭,从皇城直奔西坊,最后还摔了下来,脚踝受了伤,骨头处肿的老高,敷了药还是疼得厉害,便没有去上职。
“公子,把补药喝了吧。”
宋端靠近他身旁,舀了一勺递过去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韩来接过,却把勺子递到了她嘴边。
宋端不解的看着他。
“我怕烫。”韩来冷淡的说道,“你给我试试。”
“下臣已经吹过了。”宋端说道。
韩来不为所动,又往前递了递勺子。
宋端这才神色怪异的抿了一口,谁知道这一口完事,韩来又舀了一勺。
“公子这是干什么?”宋端皱眉。
“我怕苦。”韩来道,“你喝一大口尝尝,刚才抿一下试不出来。”
宋端无奈,将那一口喝下,可见这药是个固本培元的好东西,小两口下去胃里就舒服很多,热乎乎的,也没那么疼了。
“不苦,公子快喝吧。”
她说道。
“我怕辣,你再喝一口。”
韩来一本正经的继续喂给她。
宋端冷脸:“公子你到底喝还是不喝。”
“我想让你喝。”
韩来直白的说道:“我想喂你喝。”
宋端瞳孔微缩,看着那递过来的勺子,就像是刺过来的宝剑一般,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张开嘴巴了:“公子身子不适,这药还是你喝了吧。”
说完,坐在一旁的圆凳上。
正好是韩来够不到的距离。
韩来无奈,只好自己将那药喝完,随即道:“真是奇怪,同样是暴雨如注,怎么你就没事,我和元白都病倒了。”
“公子忘了,下臣有武功傍身。”
宋端道。
“我这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。”韩来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,可是很难做到,便叫宋端过来架着自己。
但过去的话,势必要勾肩搭背,宋端再也不上当,而是道:“那我叫素问来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韩来自己顺利的站了起来。
他抬起扭伤的左脚看了看,试探着在地上点了一下,谁知道脚腕刚一吃力,疼痛就钻心而来,韩来痛嘶,脸上更是一丝血色都不见了。
“刁御医说了,若是公子仔细将养的话,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能行走正常了。”宋端嘱咐道,“不如这段时间就别去遥监殿了,要处理的公文都送到府上,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什么。”
韩来应允了。
“上御司那边还有些事,下臣得回去。”
宋端往出走,临出门突然听韩来说道:“你这么忙,不如让罗清逸来府上伺候我吧,省的耽误你上御司那边的正事。”
他本以为自己说完宋端会拒绝,谁知那人只是点头道:“下臣知道了,等下回去就同罗清逸说,也会着人安排住处。”
“等下!”
韩来叫住她,皱眉切齿道:“我说行就行,你作为我的女史,难道就没有什么谏言相劝吗?”
“女史入府侍奉是常有的事,程听于杜大夫也是如此,就连岑越不也是来过咱们府上住过一阵吗?”宋端平静道,“再者说了,下臣也快要回太丘了,罗清逸过来伺候公子,一来腾出时间给下臣处理走后的事,二来也可和公子磨合默契,这不是一石二鸟,两全其美的事吗?”
在韩来错愕的神色中,宋端继续道:“公子思虑的如此周全,下臣自然没有什么好相谏的。”
“算了,不必她入府,有小篆和隶书就够了。”韩来没好气的说道。
“在其位者,不应该朝令夕改。”
宋端面色冷凝。
韩来看着她,气极反笑:“好,那就把她接来。”
说完,重新拾起一旁的书卷,飞速的翻页,想必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
宋端应声,砸门离开。
这关门的声音太大,吓得榻上的韩来一激灵,抬身往外看了看,透过窗子能看到宋端疾掠而过的身影,眼底含笑,这人嘴上不说,心里还是生气了吧。
韩来捧着那书卷捂住嘴,偷笑几声。
待宋端回去怀阁,苏合正在那里等她,将一封信递过去:“太丘来的。”
师父又写信来了?
这才多久就又送信来。
宋端怀揣着疑虑打开,匆匆掠过,惊讶的说道:“师父过些时日要来靖安了。”
苏合正在整理茶具,闻言也回头道:“从太丘吗?”
“当然。”
宋端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过来,但师徒二人已经小两年没见了,前些日子韩来回去太丘,她却要留在府上主持大小事务,遂想念的很。
希望师父能带些自己腌制的小咸菜过来。
“等下去回了老夫人,再安排一间屋子给师父。”宋端说完,又想起一事来,对苏合道,“还有那个……你也给师父准备好,放在他屋里就行。”
苏合想起来,脸色微红,点了点头:“奴知道。”
“记得多准备几本。”
宋端嘱咐:“免得看完了再要,弄得咱们都尴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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