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样灼热的目光曹行自然察觉得到,却不屑教训,只泠泠道:“还不带着你家主子滚回绛雪轩,若是再敢陪着她胡闹,我也赏你三百鞭。” 寻冬吓得立刻低头,用手推着曹琦的腰,低低道:“姑娘,咱们回去吧。” 曹纯愤恨的抹了把眼泪,赌气回去了。 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”曹行有些厌烦。 “公子。”院里的小厮走过来,将一物交给他,“这是奴才午后取回来的,您看着样子和手艺,像不像。” 曹行接过,那是一枚粉色的玉佩,是盘蛇的样子,举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看,又摇了摇头说道:“不是,再去找吧。” 小厮应声:“是。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“季公子。” 春意楼门前,有龟奴瞧着不远处优哉游哉走来的人,马上满面笑意的迎上去逢源:“我的爷,您这几日可是来的勤啊,可见平年姑娘招人疼呢。” 季林安笑了笑,伸了个懒腰:“那也是个清倌儿。” 龟奴眉开眼笑,指着那些在门口含笑揽客的姑娘们,说道:“公子想要,咱们楼里有的是漂亮姑娘,公子想要多少,小的给您安排就是了。” “那些千人骑的肉妓有什么趣儿。” 季林安不善一笑,用扇子打在龟奴的头上:“你个孙子知道什么。” “是是是,公子说的是。” 龟奴揉了揉脑袋:“公子要是认了小的做孙子,小的家里祖坟都得冒青烟。” 这话逗得季林安哈哈大笑。 “公子请吧。” 龟奴引着季林安一路上了三楼平年的房间,他把门推开,季林安走了进去,里面仍是那股熟悉的清冽药香,让人心驰神往。 季林安站在那屏风后,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随后满足的吐了出来。 “季公子。” 平年出现,温柔行礼。 季林安睁开眼睛,视线在她娇软的身段上毫无避讳的扫过,问道:“那日跟你说的事情,你可想好了?” 平年清澈的眼波微微荡漾,垂眸下去,点了点头。 “只要公子想好了,贱身就想好了。” 季林安冷淡一笑,绕着那屏风走了一圈,伸手推的合上,躺在床榻上,也不脱鞋,就那样交叉着搭着,说道:“杜薄那个孬种有什么好,值得你为他这样做。” 平年默不作声,跪坐在小案边斟茶。 季林安斜睨:“一个男人,成日被发妻打的鼻青脸肿,在外跟在韩来身边,一副狗腿子的模样,都说你们清倌儿求得是心意相通,如此怂包,你和他通什么了?” 平年动作顿住,这才道:“杜公子他……把我当人看。” 季林安听这话,饶有狐疑:“你这话是说别人都不把你当人了?”伸手指了指自己,“包括我?” 平年抬头,眉眼苦涩却又清醒:“公子待平年好,平年心里明白,可是……”换了称呼,“我又何尝不清楚,这样的出身,不过是个玩物罢了,大家表面上敬我疼我赞许我,可心知肚明……我还是个下九流的贱胚子。” “但是杜公子不一样。” 平年说到这,眼里有些光亮:“他是真的敬我。” 季林安没有反驳她的话,倒是更坐实和平年方才的一席话,遂道:“过来。” 平年依言放下茶杯走了过去,乖觉的站立在榻前。 “把衣裳脱了。” 季林安转身,拄着头盯着她。 这样直钩一般的目光让平年无所适从,手指微颤着拿到领口,闭上眼睛,一颗一颗的解开排扣,直到薄纱垂落脚边,周身被寒冷包围。 “把眼睛睁开。” 那人下了命令,平年照做,和季林安的眼睛对视的刹那间,他却不屑一顾:“还以为有什么不同,原来和那些肉妓一样。” 平年倍感羞辱,低下头去。 季林安坐起来,撑着腿打量着她的身体,忽而站起身来,抬起她的下巴,看着平年那被泪润湿的睫毛,季林安道:“你哭什么。” “贱身不敢,这不过是贱身的命罢了。” 平年说道。 季林安盯着她,温热的手掌掠过每一处,冷淡道:“这样干瘦,还不如那些肉妓的手感好些,索然无味,简直是让我兴致全无。” 平年心如刀绞,别过头去,却被季林安给掰了回来,那人扫过她的脸,突然发狠一样将她逼到墙角,凑近后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你要知道,就算你今天给了我,我也不一定会帮杜薄的忙,你可还愿意?” 平年眼珠微颤,片刻点了下头。 她这样让季林安蓦地烦躁,粗鲁的对着平年的脖颈一阵啃咬,那人就像是一根木头般不为所动,听着她胆怯的抽噎声,季林安别说兴趣盎然,竟然心生烦躁。 “罢了。” 季林安松开她,回身捡起地上的衣裳扔给她。 平年不安的看着他;“季公子?” “没意思,我不喜欢强人所难。”季林安道,“况且我也不觉得,在你这瘦巴巴的身体上,能体会到些别样的快乐。” 平年攥着那衣裳:“是贱身不好。” “你这样的板子不做清倌儿做肉妓,怕是要饿死了。”季林安拿起茶来猛喝了一口,“就做好你那装腔作势的模样,好继续骗杜薄去吧,搅得人家夫妻不和,倒也是如了你的愿。” “我没有!” 平年激动道:“我并无此心!” 季林安不打算收回刚才的话,反而说道:“有什么不敢承认的,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进得了杜家?哪日真让杜薄休了妻……嗷不对,杜薄没那个胆量,顶多是罗夫人与他合离,将他赶了出去,到时候得罪了罗老爷子,怕是杜薄连官都没得做,流落街头。”往前两步,再次将平年手里的衣裳扯了,“你还要卖身去养活他吗?” 说罢,季林安不屑的离开了。 平年站在原地,浑身发抖,她咬着嘴唇,清泪颗颗坠落。 而还在门口迎客的龟奴瞧见季林安这么快就走了出来,忙道:“公子这就要走了?”抬头瞧了瞧楼上,“可是平年姑娘惹公子不高兴了?” “你们家平年姑娘心中有人,我不愿夺人所爱。”季林安道。 龟奴一听就知道季林安口中之人是杜薄,哼哼一笑,说道:“公子不知道,刚才杜公子也过来了,只不过听说您在,就去了隔壁常庭。” 季林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。 “不过那常庭的柳娘怎会有我们平年姑娘好。”龟奴自得道。 “未必。” 季林安知道那个柳娘,姿色在平年之上,触感更是没话说,可谓是靖安城最顶尖的肉妓了,平年……除了那矫揉造作的虚假情操,也没什么有趣儿的。 心里这样想着,季林安也看了看楼上那扇紧闭着的窗户。 “我走了,改日再过来。” “好嘞,公子慢走。” 季林安慢悠悠的往回走,路过一个巷口,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:“季公子。” 他闻言转头,那是一张清纯无瑕,如成品碧玉一般的美丽脸蛋,可要比平年那寡然无味的长相漂亮多了,季林安微微蹙眉。 这杜薄到底有什么好,一个个都为了他神魂颠倒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“公子,您喝的也太多了些。” 柳娘瞧着杜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,微微皱眉,这人是怎么了? 不过转念一想,多半是在平年那里受了苦,上自己这来发泄来了。 不用伺候就能拿银子的活,她倒也愿意。 “这酒喝多了可伤身那。” 柳娘这么说着,但是手上斟酒的动作却没停,一杯一杯的往杜薄手里送,那人也一杯一杯的喝着,可是醉意上头,心痛却让他倍感清醒。 季林安又来找平年做什么。 那女人还是不肯放弃劝说吗? 可是以她一个清倌儿的身份,又如何能劝得动呢? 杜薄知道平年不是他一个人的,但从前从未在意,这段时间却体会深刻,心里难受的紧,难得的交心之人,却是一个最下流出身的女妓。 还因为罗衣的娇悍而不能赎身带回去。 “公子。”柳娘有些不满这人的精神游离,平日里就怪吃平年的醋,这会儿还当着自己面嘟囔着,“您看看柳娘嘛,怎么心不在焉的。” 杜薄撑起身子,冷淡道:“你喝。” 柳娘一愣,酒杯递到嘴边,她皱眉饮尽。 杜薄冷笑一声。 柳娘甚少见他如此,有些疑惑,但这毕竟是恩客。 “公子。”她喝完,娇媚的眉眼一皱,“柳娘收到那日的玉佩了,但公子可是给平年亲手绘制了屏风,柳娘也要,还要更好的。” 杜薄打着酒嗝:“你想要什么?” “那还看公子舍不舍得。” 柳娘说着,拿起杜薄挂在腰间的折扇,这东西他素日不离手,小心展开来,上面是一行字,写着‘于飞之乐’四个字,不过字迹歪歪扭扭的,一点也不好看。 她神色不屑,这扇子摸上去是极好的品质,扇骨触手生温,扇面也颇有弹性,怎么上面的题字这样的丑陋,实在是跌份儿。 不过能让他黑白不离,想必也值钱,便道:“柳娘想要这个。” 杜薄斜眼,撑身站了起来,顺势把扇子抽了回来。 柳娘不解,伸手把滑落臂弯的纱衣拢上,手头还试探着拽着那扇柄,拿出平日里撒娇的模样对他:“公子,一柄扇子而已,只当是定情之物,就送给柳娘吧。” 杜薄居高临下,夜深了,他褐色的瞳孔透着冷冽,月光缠绕在他脸颊,那阴鸷的模样和素日的嬉笑玩闹判若两人。 柳娘心头一骇,下意识的松开口,喃喃道:“公子?” “我自有好东西会给你送来,只是别打我这扇子的主意。” 杜薄抬脚便走。 柳娘没拦,想来杜薄如此珍惜这扇子,必定是平年送的了,不快的搅着手里的帕子,看着脚趾旁边散落着的碎银子,拿起来随意把玩。 第(3/3)页